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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9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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熙伸手,虛扶了他一把,將於安從地上扶起來。

隨後,他便走到龍床前,去看那昏迷中的雍和帝。

見其面色蒼白,血色盡失,已隱隱泛著些暗青色,逢熙心下便已明白,他此前設下的局,終於見了成效。

他面上不顯,神色仍是淡淡的,看不出什麽情緒:“陛下的身體,於公公不是不知道,他非要犯那些忌諱,你也不攔著些?”

“國師大人,奴才……奴才如何能勸得住陛下啊!”於安眼眶中已經有了眼淚。

就算他在皇上身邊兒待了好些年,就算他曉得皇上身上所背負的咒術,可說到底,他還是個奴才,又如何能勸得住皇上呢?

“這美色,當真是誤人。”逢熙輕輕淺淺的說了一句,意味不明。

“國師大人,陛下他……可有大礙?”於安聽不懂逢熙的話,只急急的問道。

“依著這境況,陛下怕是危險得很。”逢熙垂眸,盯著雍和帝的臉。

於安聽罷,再次癱軟在地上,有些失魂落魄:“這……這怎麽會?”

於安不敢想象,若雍和帝真有個什麽好歹,那麽這大魏的天下還保不保得住都很難說……

這些年來,因為所負咒術的幹系,雍和帝膝下並無子嗣,若是他這麽早早地便去了,那麽這天下,勢必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。

於安想起那西山叛軍,那一直是雍和帝的眼中釘,肉中刺,若是此番雍和帝挺不過來,只怕那最得利的,便是那叛軍首領——越澤了。

若真是到了那時,這大魏,怕又會變成當初的大越王朝了。

可是這怎麽可以?先帝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,怎能這般輕易的便斷送於此?

“國師大人神通廣大,能救得陛下一次,必然能救得陛下第二次!”於安猛地擡首,盯著逢熙,眼中滿是希冀。

逢熙搖頭:“我一早便與陛下說過,再有這第三次,我便很難再有法子救他了……”

“這,這……”於安已經六神無主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“為今之計,我也只能暫時吊著陛下的性命,再尋找旁的解救之法了。”逢熙不緊不慢的說道。

於安一聽,便連忙點頭:“還請國師一定要保住陛下的性命!”

“你且先下去,我使些術法,替陛下暫時緩解些痛楚。”逢熙望向於安,說道。

於安望了望仍舊未曾醒來的雍和帝,有些猶豫。

但他想此時也已顧不了那許多了,如今看來,國師便是唯一能救陛下的人了。

於是他便應了一聲,轉身踏出殿外去。

待殿中靜下來,逢熙再次低眼去看那躺在龍床上,氣息微弱的雍和帝,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寒涼的笑,一雙眼瞳冰冷深沈:“看來,我給你的這份大禮,你似乎承受不起?”

“敢滅我沈家門,你也當付出些代價才是。”他睨著那雙眼緊閉的雍和帝,嗓音似乎都浸著寒冰的冷氣。

雍和帝的這張臉,與他那道貌岸然的父親,倒還真是相像,便是連那多疑的性子,也是那般相似。

果然,有其父必有其子。

逢熙唇畔露出一抹諷笑:“你楚氏父子曾奪走的一切,我沈月灼終會一一討回,而那一日,似乎也不遠了。”

多年的顛沛流離,輾轉於生死邊緣,他來到這魏宮之中,便是為了有朝一日,奪回他沈氏江山。

籌謀數年,到如今,終於算是方見成效。

當年的血流成河,一直都停在他的記憶深處,那一場燒掉他所有安穩幸福的大火,亦成了他多少個夜裏的夢魘。

那一筆筆的血債,他都深刻在自己的心頭,只等一日,教這楚氏父子,盡數歸還!

光覆大越,是他此生唯一的目的。

當年偷竊大越江山的老賊已死,如今屠他沈氏宗親滿門的賊子卻還在,他做皇帝的這些年,除了猜忌,便是一意孤行的隨心所欲,比之其父,亦不曾遜色半分,他也終將會因為自己的這份過度自信,而斷送他父親偷來的江山。

第132封情書:國師監國

除夕之夜,一直處於昏迷之中的雍和帝忽然醒來,宣了一道口諭由大內總管於安記下後,便又陷入昏睡之中。

新年伊始,經由總管於安宣旨,雍和帝病重之時,暫由國師逢熙監國,掌管政事,劉丞相輔佐國師。

此旨一宣,滿朝嘩然。

他們何曾料到過,雍和帝此病,竟來得這般氣勢洶洶。

一時間,朝中大臣人心惶惶,那些曾與劉丞相一起,或奚落,或給逢熙使過絆子的人,更是六神無主。

誰曾想,這國師,竟忽然掌握了大權,開始監國?

市井之中也漸漸流傳出不好的話來,說是雍和帝被那珍妃給迷了心智,傷了龍體,又說國師逢熙篡權亂政,怕是要奪走這大魏天下了。

逢熙成了人人暗自唾罵的奸戾之人,珍妃則成了禍國的妖妃。

然而對此,逢熙卻表現得異常平靜。

彼時,竹苑中一片靜謐,唯有秋果嘰嘰喳喳的,氣憤得說個不停。

或是見秋果被外邊兒那些難聽的話氣紅了眼,他方才放下手中的奏章,站起身來,走到她身前,伸手捏了捏她的臉,道:“你氣他們做什麽?毫無意義。”

“可是!大人明明不是他們口中那樣的人!”秋果仍舊憤憤不平。

“傻。”逢熙的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,一雙眼瞳越發深邃,他沈默了片刻,忽然道:“若我,真如他們口中所言呢?”

她明明還未回答,他卻已不自覺的握緊了手。

“大人才不是!”秋果固執地說道。

而逢熙聽了,便只是扯了扯唇角,心頭莫名湧起些許苦澀。

他說:“果兒,或許,你本就未曾看清楚,我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。”

或許,你選擇我,本就是因為我當初的那些表象,那些浮於表面的偽裝。

我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,你怕是半點都不曾了解過……

“大人?”秋果望著他,神色懵懂。

逢熙搖搖頭,想要說出的話,終究還是未能說出口。

“天色已晚,睡罷。”他終是道。

“哦……”秋果分明察覺到逢熙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,但她也沒敢多問,只是答了一句,聽了他的話,乖乖去洗漱了。

夜色漸深時,逢熙睜開雙眼,望著躺在自己身側,早已熟睡的秋果,神色覆雜。

他伸出手,手指簡單的撥弄了她的鬢發,又俯身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,這才起身,下了床榻。

他點燃安神香,扔進那香爐裏,又回首望了望依舊睡著的秋果,這才披上衣服,踏出門去。

門外早走一人等候多時,見他出來,便迎上來,擠眉弄眼,調侃道:“殿下和太子妃感情可真好!”

“聽人墻角,童玉然,你倒真是大膽。”逢熙瞥了他一眼,嗓音冷淡。

“咳咳……臣來的不巧嘛。”童玉然尷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
“你該回去了。”逢熙語氣平平,毫無波瀾。

“臣知道,臣今夜,正是來向殿下告別的。”童玉然神色中多了幾分鄭重,對逢熙抱拳道。

“你回去後,仍要小心行事,我如今雖表面監國,卻仍有後患未除,那邊關的顧施雲對楚家死心塌地,兵符在他手中,我們如今,暫無法與之抗衡。”逢熙盯著他,囑咐道。

“臣明白,殿下與越澤不在,臣哪裏敢妄動?”童玉然點點頭,應道。

他是吃過虧的,之前便是因著自己低估了雍和帝,而一意孤行,才使西山軍遭受重創,更使得他一夜之間成了見不得光的“死人”。

吃一塹長一智,覆國之路何其艱難,他合該小心謹慎才是。

“如今這時局,面上平靜,暗地裏,卻已是暗濤洶湧……覬覦這片江山的人,不在少數,這其中的爭鬥也不會少,但願你能做到你今日所說的。”逢熙望著他,說道。

童玉然易沖動,易怒,若非是莫雅在其身旁協助,不知還會惹出多少事來。

但他經歷了這麽多的事,總該受了教訓,長些記性才是。

“殿下放心!臣……絕不會耽誤您的大業!”童玉然似乎是有些愧疚了,他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性子,嚴肅道。

“滾罷。”逢熙擺擺手。

“唉!”童玉然果然依言,向逢熙拱手一禮,轉身一躍,便消失於這黑夜之中。

樹影婆娑,風聲簌簌,這院中寂靜一片,而逢熙久立,靜默無語。

“大人。”一抹略帶滄桑的女聲驀地傳來。

逢熙擡眼,便見葉嬤嬤竟不知何時,已立於那重重花影之間。

“葉姨。”逢熙步下臺階,走上前去,喚了一聲。

而葉清則是神色覆雜的望著他,先是輕嘆了一聲,才道:“殿下……還未與司珍明言麽?”

逢熙聽了她這話,眼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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